第三十八章：陪你經歷人生裏的每個夏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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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隔十年，樊祁高中寢室的舍友們在微信群組上重聚，契機竟然還是為了幫樊祁。
大家都是競賽班的學生，又是男生，除了樊祁暫時性留在澤市，其他人都散落在全國各大一線城市奮鬥。樊祁與張湛恢覆聯系以後，張湛把他拉進了微信裏的高中班群，得以和其他人恢覆聯系。
“你要結婚了？和誰？孟夕嵐？是我認識的那個孟夕嵐嗎？”老大在咆哮，“你和我們這麽多年沒聯系，還一直跟她保持聯系？”
“也不是，我開始工作以後才重新聯系上她。”樊祁急忙解釋，“你們有幫別人求婚的經驗嗎？想個轍唄。”
“沒轍！”老六加入對話，那頭十分之嘈雜，老六在軟件園區上班，上班打卡時間稍晚於其他人，正在擠地鐵，“有話好好說，我們現在都沒想著成家啊。你以前不是鬼點子很多的嗎？”
樊祁揉揉鼻子，頗為不好意思：“這……讀了工科，還是講可實現度的結構，已經沒什麽天馬行空的能力了。”
“嘖嘖，又一個被讀書害了的孩子。”老四在那頭無情吐槽。
大家磨嘰了半小時，毫無進展，又聊了一會兒近況，老大被領導喊去有事，無法繼續渾水摸魚，便道：“我得先努力工作去了，我們也實在沒有什麽可供參考的經歷，真不行你回憶一下，以前有沒有給她許諾過什麽？現在能實現麽？”
說者無心，聽者有意。
樊祁腦海裏閃過無數少年時他們相處的片段，那年秋天流星雨劃過的夜，冬季迎新晚會上少女驚艷的舞蹈，自行車後座清朗的笑聲，夕陽將他的白襯衫染得一片橙紅，還有……
還有那天操場上一束小小的煙花，少女柔軟溫暖的嘴唇，以及……
煙花……？
他猛地睜大眼睛，瞬間被回憶大力拉扯回那個夜晚，少女夕嵐輕盈地揮動著小煙花，笑容溫柔繾綣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向他望過來，只笑不語。
“希望十年以後，你還會喜歡吧。”他喃喃自語地，伸手想要觸摸眼前的少女，卻只摸到一片虛空。
當樊祁問夕嵐要不要在聖誕節的晚上和他約會，她很快地答應了。
只是借著“聖誕節”見他一面罷了。
和往常一樣，樊祁開車到小區門口接她，車頭一轉，往過境公路方向開。他此前並未和夕嵐提及自己對於本次約會的安排，夕嵐頗為好奇地問他：“去哪兒？”
“市郊的人工湖。”樊祁含混道，“剛造好，那邊景色挺漂亮的。”
而且一個人都沒有。
樊祁父親托了關系，以前清場過，除了幫忙的工作人員，只會有樊祁和夕嵐兩個人。
為你放一場只屬於你的煙花。
廣播裏放著輕快的聖誕歌曲，夕嵐坐在副駕駛座上，與樊祁聊著日常而瑣碎的話題，就像他們每一次約會那樣自然。
樊祁很緊張，握方向盤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，實在無法自如地與她談笑，只好說自己不太認路，要專心聽導航指示。
車沒有開到人工湖畔，樊祁一打方向盤，徑直拐上盤山公路，在半山腰的觀景區停下，示意夕嵐下車。
她不明就裏地裹緊了自己的大衣，站在觀景臺上，安靜地凝視著剛剛建好的景區，在夜晚靜謐安寧的人工湖，以及景區內外燦爛的、金色的、熠熠生輝的萬家燈火。
在這樣寒冷的夜裏，澤市市郊的大半景色映入她的眼底，這樣繁榮，帶著人間的煙火氣息，夕嵐呵出一口氣，溫暖自己的雙手，也溫暖了自己的一顆心。
在上海讀書的時候，和知墨手挽著手逛外灘，看那些無比璀璨絢麗的燈光，宛如櫃臺裏價格高昂的奢侈品，沒有一盞燈是為她而亮，也從不屬於她。夕嵐不太喜歡在晚上逛太繁華的地方，總會不自覺地想，自己到底能否得到一個家，一個歸宿。
她獨自一個人趴在欄桿上，思緒飛得很遠，因而也沒有發現樊祁在車裏打了一個電話。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身姿挺拔的青年攬住她的肩膀，另一只手撥弄著她額角的碎發。
夕嵐反握住他那只亂動的手：“一些與你無關的回憶。”
“真是……太傷我的心了。”樊祁輕笑，“不要看湖，要看天。”
“看天做什——”
夕嵐的後半句話消失在夜空之中——
一顆火星從地面竄起，拖著一道尾巴，劃破這寂靜的夜，在半空中綻放出一朵絢爛的金色花朵，她驚呼一聲，側頭去看樊祁，他神色狡黠，輕輕將她腦袋扳正：“噓，這只是個開始。”
話音剛落，數顆煙花在夜色之中交疊綻放，顏色、種類各不相同，卻和諧而美好得不真實，宛若在編織一場幻夢。
在這場只屬於她一人的煙花秀即將謝幕之際，煙花交疊綻放，在半空中留下自己短暫而絢麗無比的印記，半邊天被照亮，樊祁松開攬著她肩膀的手，在這滿天璀璨與遠處熱鬧的人間煙火之中單膝跪地，打開早已準備好的戒指盒，對她揚眉一笑，笑容澄澈，充滿少年氣息，一如他們那年初見：“高中的時候，我曾經承諾過，給你放一場屬於你的煙花。那年我對你許下很多承諾，卻沒能兌現，連說好要來找你，都沒有做到……”
夕嵐沒有驚呼，也沒有立刻感動得掉淚，她只是笑著，在這樣寒冷的夜晚，溫暖一直縈繞著她。多年來，她早已習慣用笑容掩蓋其它不合時宜的情緒，終於有一天，笑容的意思，就是她很開心。
那年的少年終於變成有擔當的青年，他對她笑，她也含著笑，耐心聆聽他的愛語。
“許下口頭上的承諾，是一件很簡單的事，為了體現我的誠意，把這輩子送給你好嗎？”樊祁鄭重說道，眉梢眼角盡是笑意，“陪你過以後人生裏的每個夏天。”
煙花燃盡，夜色重歸寂靜，只有風聲盤旋在他們耳畔，見證著此刻發生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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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都是競賽班的學生，又是男生，除了樊祁暫時性留在澤市，其他人都散落在全國各大一線城市奮鬥。樊祁與張湛恢覆聯系以後，張湛把他拉進了微信裏的高中班群，得以和其他人恢覆聯系。
“你要結婚了？和誰？孟夕嵐？是我認識的那個孟夕嵐嗎？”老大在咆哮，“你和我們這麽多年沒聯系，還一直跟她保持聯系？”
“也不是，我開始工作以後才重新聯系上她。”樊祁急忙解釋，“你們有幫別人求婚的經驗嗎？想個轍唄。”
“沒轍！”老六加入對話，那頭十分之嘈雜，老六在軟件園區上班，上班打卡時間稍晚於其他人，正在擠地鐵，“有話好好說，我們現在都沒想著成家啊。你以前不是鬼點子很多的嗎？”
樊祁揉揉鼻子，頗為不好意思：“這……讀了工科，還是講可實現度的結構，已經沒什麽天馬行空的能力了。”
“嘖嘖，又一個被讀書害了的孩子。”老四在那頭無情吐槽。
大家磨嘰了半小時，毫無進展，又聊了一會兒近況，老大被領導喊去有事，無法繼續渾水摸魚，便道：“我得先努力工作去了，我們也實在沒有什麽可供參考的經歷，真不行你回憶一下，以前有沒有給她許諾過什麽？現在能實現麽？”
說者無心，聽者有意。
樊祁腦海裏閃過無數少年時他們相處的片段，那年秋天流星雨劃過的夜，冬季迎新晚會上少女驚艷的舞蹈，自行車後座清朗的笑聲，夕陽將他的白襯衫染得一片橙紅，還有……
還有那天操場上一束小小的煙花，少女柔軟溫暖的嘴唇，以及……
煙花……？
他猛地睜大眼睛，瞬間被回憶大力拉扯回那個夜晚，少女夕嵐輕盈地揮動著小煙花，笑容溫柔繾綣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向他望過來，只笑不語。
“希望十年以後，你還會喜歡吧。”他喃喃自語地，伸手想要觸摸眼前的少女，卻只摸到一片虛空。
當樊祁問夕嵐要不要在聖誕節的晚上和他約會，她很快地答應了。
只是借著“聖誕節”見他一面罷了。
和往常一樣，樊祁開車到小區門口接她，車頭一轉，往過境公路方向開。他此前並未和夕嵐提及自己對於本次約會的安排，夕嵐頗為好奇地問他：“去哪兒？”
“市郊的人工湖。”樊祁含混道，“剛造好，那邊景色挺漂亮的。”
而且一個人都沒有。
樊祁父親托了關系，以前清場過，除了幫忙的工作人員，只會有樊祁和夕嵐兩個人。
為你放一場只屬於你的煙花。
廣播裏放著輕快的聖誕歌曲，夕嵐坐在副駕駛座上，與樊祁聊著日常而瑣碎的話題，就像他們每一次約會那樣自然。
樊祁很緊張，握方向盤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，實在無法自如地與她談笑，只好說自己不太認路，要專心聽導航指示。
車沒有開到人工湖畔，樊祁一打方向盤，徑直拐上盤山公路，在半山腰的觀景區停下，示意夕嵐下車。
她不明就裏地裹緊了自己的大衣，站在觀景臺上，安靜地凝視著剛剛建好的景區，在夜晚靜謐安寧的人工湖，以及景區內外燦爛的、金色的、熠熠生輝的萬家燈火。
在這樣寒冷的夜裏，澤市市郊的大半景色映入她的眼底，這樣繁榮，帶著人間的煙火氣息，夕嵐呵出一口氣，溫暖自己的雙手，也溫暖了自己的一顆心。
在上海讀書的時候，和知墨手挽著手逛外灘，看那些無比璀璨絢麗的燈光，宛如櫃臺裏價格高昂的奢侈品，沒有一盞燈是為她而亮，也從不屬於她。夕嵐不太喜歡在晚上逛太繁華的地方，總會不自覺地想，自己到底能否得到一個家，一個歸宿。
她獨自一個人趴在欄桿上，思緒飛得很遠，因而也沒有發現樊祁在車裏打了一個電話。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身姿挺拔的青年攬住她的肩膀，另一只手撥弄著她額角的碎發。
夕嵐反握住他那只亂動的手：“一些與你無關的回憶。”
“真是……太傷我的心了。”樊祁輕笑，“不要看湖，要看天。”
“看天做什——”
夕嵐的後半句話消失在夜空之中——
一顆火星從地面竄起，拖著一道尾巴，劃破這寂靜的夜，在半空中綻放出一朵絢爛的金色花朵，她驚呼一聲，側頭去看樊祁，他神色狡黠，輕輕將她腦袋扳正：“噓，這只是個開始。”
話音剛落，數顆煙花在夜色之中交疊綻放，顏色、種類各不相同，卻和諧而美好得不真實，宛若在編織一場幻夢。
在這場只屬於她一人的煙花秀即將謝幕之際，煙花交疊綻放，在半空中留下自己短暫而絢麗無比的印記，半邊天被照亮，樊祁松開攬著她肩膀的手，在這滿天璀璨與遠處熱鬧的人間煙火之中單膝跪地，打開早已準備好的戒指盒，對她揚眉一笑，笑容澄澈，充滿少年氣息，一如他們那年初見：“高中的時候，我曾經承諾過，給你放一場屬於你的煙花。那年我對你許下很多承諾，卻沒能兌現，連說好要來找你，都沒有做到……”
夕嵐沒有驚呼，也沒有立刻感動得掉淚，她只是笑著，在這樣寒冷的夜晚，溫暖一直縈繞著她。多年來，她早已習慣用笑容掩蓋其它不合時宜的情緒，終於有一天，笑容的意思，就是她很開心。
那年的少年終於變成有擔當的青年，他對她笑，她也含著笑，耐心聆聽他的愛語。
“許下口頭上的承諾，是一件很簡單的事，為了體現我的誠意，把這輩子送給你好嗎？”樊祁鄭重說道，眉梢眼角盡是笑意，“陪你過以後人生裏的每個夏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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